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湘西多故事,可说的东西很多,这些地方不是一篇千字文所能容纳的。因此只好说说洪江。, c/ Y# [3 B* V) P# N% b
从怀化出发,汽车在山沟中穿行了好长时间,来到沅江边上。左边是江,右边是山,环顾四周真是一幅绝妙的山水画。沿途出现了侗族的民居,本以为到了洪江,但车还是没有停下来,又过了好长时间才到达一座小城。真想不到群山丛中还有一座县城。
0 D, r2 \# ]# m, C, h' M 在老洪江餐馆吃中饭。坐下不久抬头看到一幅关于饮食的书法,笔画刚劲有力,内容从孔夫子“食不厌精”说起,后来又引用了孙中山先生的话:“烹调之术本于文明而生,非深孕乎文明之种族则烹调之术不妙。中国烹调之妙,亦是表明进化之深。”读了令人大开眼界,宁波这么多餐馆,也有书画也有文章,却没有读到过这样既与饮食有关又有十足文化味的文字。
' J8 N) i( N' y 前段时期宁波流行川菜,现在也开始流行湘菜。印象中,鱼肉都是熏过的,涂上了一层棕色,湘菜颜色都是深深的。已经到了湘西,这儿的湘菜应该够正宗的了,可是老洪江餐馆端上来的菜照样十分亮丽。原来湘菜并不都是棕色一片,而且十分可口,真难想象,要是这些菜中不放辣椒会是什么味道。这些菜道道可口,正印证了中山先生所说的“表明进化之深”。辣椒传进中国不过二百余年历史,不知在此之前湘菜的主要佐料是哪些?/ s, q7 ^/ A# A W6 f
从老洪江餐馆出来就对这个万山丛中的小县城刮目相看了:地处僻乡,文化底蕴却不一般。
% A8 @ x3 ~ H6 l/ z K0 Z 洪江招徕游客的是洪江古商城。据说这个古商城作为古建筑群列入全国文物保护单位。
/ q& v: M7 i) p. x+ H8 B0 ]% t 先在入口处的指示牌上看到了洪油,一问才知道洪江产的桐油最为出名,因此叫洪油。可惜现在桐油使用渐少,不然是可以申请原产地保护的,而且这是十足的绿色涂料。
$ K6 {) ~4 S T, ?% n6 T 也到过山西的平遥古城。但平遥商业的兴起只在十八世纪初,洪江古商城却至少起源于唐代,鼎盛于明清。想不到这座山中小城竟有“扼西南之咽喉而控七省”的显赫地位。当初“商贾云集,货财辐辏,万屋鳞次,帆樯云聚……烟火万家,称为巨镇”。# J) R. [- B4 w I$ g
进入洪江古商城,就好像到了象山石浦老街,连格局也差不多。虽说这儿经济发展远比不上沿海的石浦,古商城中却也有不少“建设性破坏”。古色古香的建筑旁突然冒出一间水泥房子,实在大煞风景。再一想又不对,难道当地居民不能享受现代化建筑带来的舒适?
# V5 }5 }" o. n3 k' O d4 c9 _7 i 拾级上山,穿行在商城古巷之中,各家商行尽量按照当时的风貌装修,还有厘金局、钱庄……看看介绍洪江古商城的报纸《天下游》,不禁大吃一惊,这座小城以前竟有十八家报馆。真是生得晚了,没有赶上那个时代去洪江当一名记者。+ I. e* ~: I) t
汛把总署里正在进行表演,倒是有板有眼,但看着一帮穿着清朝打扮的人群,觉得这样的仿古总离不开一个“伪”字。又匆匆出来,进了一家仿古的客栈,一个小伙子,头戴瓜皮帽,身穿黑马褂,坐在柜台后闲着无事。看他的眼睛透出一股灵气,就上前与他唠嗑。问他当年湘西多土匪,东来西往的客商就不怕土匪来抢?小伙子回答,没有。再问这一带百姓是不是武功高强,土匪不敢来惹?他的回答倒出乎意料,他说,这儿有钱,当官的、军阀也看中这儿钱多,就派兵镇守,土匪哪儿敢来。原来如此,竟后悔不该乱说话。只好嗯嗯哧哧说,你能当这儿旅游开发公司的总裁。他就回答,想是这么想,你们多来几趟我就当上总裁了。真是十分佩服这个小伙子的口才。“唯楚有材”,岳麓书院这话可不是白说的。* u1 H, s9 R* f+ m& Z6 h* Q
漫步向前,又到了“忠义镖局”,大门后一道屏风当门而立,上面是一个大大的“镖”字。小小天井两边的屋檐上灯笼高挂,朝外的厅堂上是一幅关羽的像。院落中是各式长枪大刀。一位小伙一身武师打扮,说看的话,马上为我表演。自知文才不行,只好来武的了。就说,你认为我是什么地方的?他说不知道。我就说,我是河北沧州来的。原来镖师中有这样的话“保镖好保沧州难过”。保镖的过沧州没有一个敢叫板的。当年一位老镖师带着儿子走镖,他十余岁的儿子,不知天高地厚,才进一个村庄就高声叫板,一下就涌出不少人来。老镖师连忙拿起碗口来粗的铁棍,一下砸在儿子头上,大声训斥,这是朋友地面,你叫喊什么。越聚越多的人群一来见老镖师说话上路,二来见来人武功不凡,才逐渐散去。小伙子大概听过这样的故事,连忙抱拳说,不敢不敢,不敢表演了。自知武功也不行,连忙逃离忠义镖局。
+ D5 w: b8 z5 C) z 一溜溜到江边上,原来洪江古城不但有沅水流过,巫水也在这儿交汇,大概很久没有下雨了,江水并不大。抬头望见对岸青山,俯视江中水流,这儿水运便利,滇、黔、湘、蜀物产在这儿聚散,洪江会成为商业重镇就一点也不奇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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